岳母刺字。 □豆蔻 现实生活中,人们对刺青并不陌生,尤其是追求个性和时尚的年轻人,更是对之趋之若鹜。其实,刺青并非现在才有,我国唐代就是刺青风俗盛行的时代,文献中有较多记载,《酉阳杂俎》前集卷八就搜集了不少。徐连达在《唐朝文化史》中即依据段成式所记作了概括。武汉铁木针专业刺青纹身店 唐代刺青的内容较为丰富,主要有山水鸟兽、佛像、诗歌和文字记号等。晚唐有个叫王力奴的人,用五千钱雇来劄青工匠,在自己的整个胸腹部刺满了山水亭院、草木鸟兽,形态毕备,设色鲜明;另有个蜀中小将韦少卿,是元和元年进士韦表微的堂兄,他“少不喜书,嗜好劄青”。其叔尝令解衣视之,胸上刺一树,树梢集鸟数十。其下悬镜,镜鼻系索,有人止于侧牵之。叔不解问焉,少卿笑曰:“叔不曾读张燕公诗否?‘挽镜寒鸦集’耳。”俨然是一幅诗意图;又有一位姓崔的黔南观察使,他自幼从军,遍体刺有一条蛇,始自右手,蛇口大张,蛇身绕腕匝颈,蜿蜒在腹,蛇尾一直拖到小腿部。每宴宾客,酒酣之际,便伸臂袒胸,戟手捉住优伶辈曰:“蛇咬尔!”优伶也做痛苦大叫状,以为戏乐。武汉纹身店 在京城长安,刺青之风也很流行,而且多为闾阎恶少。他们剃光头,浑身刺劄各种图形,还常与军士勾结,抢劫打人,横行于街衢酒肆。唐武宗会昌中,薛元赏复任京兆尹,曾严厉加以打击,一次抓住三十多人,悉杖杀于市。余党畏惧,争以炙灭其文(纹)。《新唐书·循吏传》亦有记载。 唐代是佛教极盛之世,唐宪宗奉迎佛骨之时,长安城官民解衣散钱,焚顶烧指,倾城若狂。风气所染,有人在身上劄刺佛像以表虔诚或用来护身,自在情理之中。李夷简元和末年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时,成都人赵高好斗,进班房多次,因为他满背雕镂毗沙门天王(多闻天王)像,狱吏不敢杖责其背。他便有恃无恐,成为坊市祸害。李夷简闻知大怒,擒至厅前,找来新造的大棒,喝道:“杖子打天王,打尽则已。”可连打三十余棒而不死。过了十多天,这个赵高竟然赤膊袒露,挨家挨户索要修理功德钱。段成式门下有位军士叫路神通,能手提六百斤的石碾子碾东西,他背部也刺有天王像,自言得其神力。每逢初一、十五,他还焚香打坐,赤裸上身,让妻儿向其背部的刺像虔诚叩拜,俨然一幅天王附体的模样。 文献所载刺青的群体多为市井恶少、江湖豪侠和行伍军卒。《唐朝文化史》也称文(纹)身者多是青壮年男子,其中有不少浪迹江湖的任侠之流或坊市里舍的逞强好斗之徒。他们在身上刺青,一方面有装饰美体的作用,另一方面也常借此表现桀骜不驯的个性。如长安大宁坊有位大力士叫张斡,他左臂刺着“生不怕京兆尹”,右臂刺着“死不畏阎罗王”。这显然是在与薛元赏的严打行动相对抗。 也有人刺青是为了铭刻自己的誓言,可归为“刺肤励志”一类。 这一点在宋代进一步得到发扬,不少将士都以刺字明志的方式来表达爱国之情,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南宋初期的抗金武装“八字军”。 《宋史·王彦传》说八字军首领王彦部下相率刺面,作“赤心报国,誓杀金贼”八字,以示无他意。八字军最盛时发展到十余万人,多次击败金兵。其中一万多人由王彦率领南下,转战川陕等地。最后归刘錡统率,在绍兴十年(1140)取得了顺昌大捷,为抗金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。宋代八字军刺字明志,表达了他们抗金报国的拳拳之心,也正是在这一史实的启迪下,后代小说才演绎出了岳母刺字的感人故事。 宋、元时期军伍士卒刺字为号的现象十分普遍,除刺在面部背部外,还有刺于手部的,称作“手记军”,据说是为了防止士卒逃亡。苏洵《嘉祜集》卷五《兵制》云:“及于五代,燕帅刘守光又从而为之黥面涅手之制,天下遂以为常法,使之判然不得与齐民齿。” 依照传统儒家的观念,身体肤发受之父母,不得随意伤害。因而,刺青在风气盛行的唐代就曾屡遭严禁,但禁而不止。到明朝洪武年间,朝廷再次严令禁止,从此无敢犯者。陆容认为:“闻古之文身,始于岛夷。盖其人常入水为生,文其身以避水怪耳。声教所暨之民,以此相尚,而伤残体肤,自比岛夷,何哉!禁之诚是也。由是观之,凡不美之俗,使在上者法令严明,无有不可易者。”陆容将刺青视为不良习俗,主张加以禁止。这代表了当时多数人的看法。 刺青既然是一种流传久远的习俗,就说明它确实能满足某类人的需求,于是,也就出现了专门的从业人员。据《酉阳杂俎》记载,唐代蜀人工于刺,所刻分明如画。有人以为用黛染色,故而鲜艳,其实只是使用好墨而已。在荆州坊市间,也有专门以鬻刺为职业者,平时备有印模,上面嵌有一丛丛的细针,组成各种图形,可以根据各人喜好选择印模,刺罢刷以石墨。待印疮痊愈,细密的纹路即清晰可见。将印刷技术应用于纹身,这只有在雕版印刷逐步盛行的中晚唐才有可能。到了元代,刺青的从业者还被归入画家的行列,陶宗仪《南村辍耕录》所列“画家十三科”中就有“雕青嵌绿”一目。 古人还有去除刺青的医方。据金代张从正《儒门事亲》卷十五“取雕青方”:用水蛭(俗称蚂蝗)阴干碾末,先以白马汗擦青处,再用白马汗调水蛭末,涂之即可。《本草纲目》中也引用了这个单方,但其效果今人不得而知。 |